张继文：优化营商环境必须打好“组合拳”

河北省第十次党代会报告提出要“营造全国一流的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营商环境”。如何做到国内一流？从国内优化营商环境实践来看，各地在营商环境方面的竞争正在成为城市环境、社会服务、文化氛围等方面的全方位竞争，哪个地区能够提供更加具备整体优势、本地特色、更加精准对接企业需求的服务，哪个地区就能占据先机，吸引更多更优质的产业、企业和项目。因此，不能简单地把营商环境等同于政务环境或者“放管服”改革，它是包含政务环境、市场环境、产业环境、法治环境、城市环境、社会环境等在内的综合体。优化营商环境不是个别窗口部门的事情，而应该打好“组合拳”，形成综合优势。

打造标准化、可预期的政务环境。目前，某些地方形成了以一味追求压缩办理时间作为优化营商环境关键的价值取向，简单认为“办得快”就是环境好。实际上并非如此，企业更需要的是明确的审批条件、确定的监管要求和准确的时间预期，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全省各级政府统一审批标准、监管标准，并向社会公开，让企业能够准确判断自己的准备到什么程度就可以获批，生产过程中管理到什么程度就可以不被罚。全省每一个市县，都按照一个标准批，由同样的部门批，都按照一个标准监管。市场本身会让企业面对风险，政府理应通过优化政务服务减少企业在审批和监管中的不确定性。

打造特色化、具备比较优势的产业环境。随着“跨省通办”的推行，政务服务最终将走向全国一致，地方政府间的竞争如何突出自身特色？从其他地区经验看，打造服务于本地核心产业的特殊生态是有效的措施。贵州的大数据产业、重庆的汽车和电子信息产业都通过产业整体规划、产业链打造、产业基地建设、专门人才培养等方式支持甚至培育了新的产业增长点。从省内看，石家庄已经为重点打造的新一代信息产业和生物医药产业出台了《关于加强人才支撑引领支持新一代电子信息产业和生物医药产业率先突破的若干措施（试行）》，在打造产业生态的道路上作出了部署。在科技、教育、干部培训上如何适应培育重点产业的要求，都需要石家庄和各市从自身产业特点出发，集中力量实现突破，以点带面，带动整个河北经济。

打造更加高效公平的法治环境。公平是法治的题中应有之义，不再赘述。法治的效率是什么？从营商环境的角度，世界银行营商环境报告采用了合同执行和办理破产两个指标测评法治环境，两个指标的二级指标都包括时间和成本，办理破产还包括回收率。原因何在？经济案件不同于刑事案件，保全的资产会贬值，会影响企业的正常运行，长期无法判决和执行的案件会让企业“胖的拖瘦、瘦的拖死”，不能及时破产的企业会变成“僵尸企业”，占用社会资源，影响要素的自由流动，进而影响新兴产业的发展，最终导致社会效率的损失。站在社会效率的角度，我省各级法院应对经济案件的审判有更加深入的思考和考核评价机制的变革，提升审判效率、缩短执行时间，加快破产企业出清步伐，提升破产回收率，这需要加强府院联动，政府本身也要对企业破产有更加准确的认识，不能简单把破产和“维稳”画等号。

打造“新人”友好型的城市和社会环境。2020年我国出生人口已经下降到1000万左右，三孩政策的刺激作用也不能高估。未来区域和城市的发展很大程度上要取决于能够吸引到足够的人口，20至30年间，区域之间的竞争在相当程度上会是人口的竞争，吸引不到“新人”甚至人口净流出的城市会逐渐走向衰落。教育“双减”、“房住不炒”、医疗“集采”其本意都是降低青年和城市化人口的生活成本，促进社会阶层流动。站在这个高度，我省的每一个市县都应认真谋划自己有什么样的措施能够吸引到城市的“新人”。在搬走教育、医疗、住房“三座大山”的基础上，如何在贯彻好中央政策的基础上谋划自己的特色；在城市环境的谋划上，如何让自己的城市更加宜居，让高端人才住得好，让年轻人住得下；在创业创新上，如何给创业者和科技工作者更多的试错机会，要培育创新型企业，而不仅仅是招引“独角兽”。

（作者系省委党校公共管理教研部教师）